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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里行间】

◎李国杰

我一口气读完了《中国人工智能简史：从1979到1993》这本史料丰富、动人心弦的大作，感到中国人工智能的发展既波澜壮阔，又蜿蜒崎岖，可歌可泣。

此书为《中国人工智能简史》的第1卷。读完此书以后，我深深佩服作者纵览全局的广阔视野和旁搜博采的功夫。在我看来，这本简史有四个特点。

第一是中立客观，尊重历史。人工智能涉及的学科很多，门派也很多，各人有各人的说法。本书作者做到了站在客观的立场上，尽量还原历史，既不一味夸赞伟人，也不抹杀一线科技工作者的贡献。对于历史上的是非功过不做武断的评价，而是充分用事实说话。我国的人工智能界有许许多多为人工智能发展作出贡献的科技工作者。如果将中国的人工智能界比喻成一座花园，那么在这座花园里我们可以看到万物竞发，灌木丛生，百花盛开。作者如同一位热心的导游，心平气和地向来访者介绍每一朵鲜花的特点。

第二是纵观全局，眼观六路。虽然国际上将人工智能看成计算机学科的一个分支，但实际上人工智能涉及哲学、数学、计算机、自动控制、心理学等诸多学科。特别是在中国，早期许多人工智能学者并非出自计算机领域。这本简史讲述了与人工智能有关的各个领域学者的贡献，主要的贡献者几乎没有被遗漏。

第三是人事交融，脉络清晰。一部简史，如果只按时间顺序分章叙述各种技术的发展，就会给人凌乱的感觉；如果按照逻辑推理、机器学习等不同的技术分章叙述，见事不见人，就会呆板无味。这本简史基本上以年份为章节，每一章突出一种技术和几个重点人物，把人的故事融入技术发展之中，既写了事，又写了人，对于技术发展脉络的介绍也十分清楚，形成了兼顾人和事的史书写法。

第四是细节动人，以事寓理。一本史书可以写得干巴巴的，充满八股气，也可以笔翰如流，让人读得津津有味，这全看作者的功底。这本简史每写到一个人物或一桩往事，都能旁征博引，信手拈来，全无痕迹，可读性很强，充分显示了作者知识渊博，兼有媒体人的敏锐和学者的底蕴。

这本书作为《中国人工智能简史》的第1卷，记录了我国人工智能从1979年到1993年间的发展历程。这15年内，我国人工智能界经历了许多重要的事件，其中一件大事是国家启动了“863战略高技术计划”（以下简称863计划），信息领域有一个主题是智能计算机，代号“863-306”。863计划启动之时正是人工智能的辉煌时期，由于日本第五代计算机的失败和人工智能研究遇到发展瓶颈，20世纪90年代全球人工智能又一次跌入低谷。在这一转折的时刻，“863-306”主题通过持续的投入，在高性能计算机、智能接口、智能应用等方面取得了一批重大的科研成果。更有价值的是，这为我国发展人工智能培养了一大批人才，奠定了较为坚实的人才基础。对此书中亦有详细介绍。

（作者系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国计算机学会名誉理事长。本文为《中国人工智能简史：从1979到1993》序言，有删改，标题为编辑添加。）